负心汉(第3页)
绳索应声而断,她猛地扑向商时序,一拳打在他肩上。两人齐齐倒地。
手腕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她却顾不得许多,一把揪住他的衣领:“我掉的又如何?你自己说的!说那是年少轻狂,口无遮拦,做不得真!既如此,又反悔作甚?你究竟要怎么样?当我是什么随便的人吗?”
见她终于吐露心声,商时序心里一块大石落地。
原来他也不算是一厢情愿。
他伸手想抚她的脸,却被狠狠拍开。
“手疼不疼?”他也不恼,“先起来上药吧。”
就在这时——
“砰!”
门被猛地撞开。“殿下不好了!萧世子带人堵在门外要您放人呢!!!”
新丰闯进来,正看见自家主子被个绿裙姑娘压在身下,活像个被欺凌的良家妇女。那姑娘闻声回头,眼神凌厉如刀,吓得他“嘭”地又把门关上了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李锦期嫌弃地推开商时序,起身整理衣裙,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。
刚要夺门而出去找萧长敬,却被商时序一把揽回怀中。
而此时,彩云楼外——
萧长敬面色冷峻,身后十余名侍卫严阵以待,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。。。。。。
新丰此刻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前,只觉得进退两难。门前杵着个凶神恶煞的宁王世子,二楼雅间里还藏着个更凶的小姑奶奶。这宁王府的人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,非要揪着他们彩云楼不放?
萧长敬一袭墨色锦袍立于门前,腰间玉带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大理寺少卿的威压吓得楼里的小厮们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所幸此时尚未到午市,楼内宾客不多。若是让东家谢共秋知道萧长敬带人围了彩云楼,怕是要心疼得晕过去——毕竟这楼里的陈设可都是真金白银置办的。
“萧大人。。。。。。”新丰硬着头皮上前,声音都在发颤,“您这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说了,”萧长敬看着新过来的面孔,冷声道,修长的手指按在剑柄上,“我妹妹在里面,我家侍卫亲眼所见,我要进去找她。你在此阻拦,是何居心?”
今日原是初四,本该是萧长敬忙着筹备聘礼的日子。自从订下婚期,他生怕怠慢了江清月,连最细微的物件都要亲自过目。偏生成亲前不得相见,急得他连昭唐“婚前为弟妹梳长生辫”的习俗都忘了。
在昭唐,流传着这样一个古老的习俗——新婚之人因沾染喜气,福泽最为绵长。故而每逢喜事将近,待嫁的新娘或即将娶亲的新郎,都要为家中尚未婚配的弟妹梳上一条“长生辫”。
这辫子需得连梳五日,每日添一缕红丝。发辫自额前垂下,寓意将新婚的喜气与福运渡给年幼的胞亲,护佑他们平安长大,早日觅得良缘。
多亏今晨天未亮时,褚景诚就起身帮他核对婚仪流程。师兄随口提了句这事,萧长敬这才惊觉疏忽,趁着天色尚早,连忙去寻李锦期。
仗着自己前几天刚跟江清月学了长生辫的梳法,想在李锦期面前露一手,谁知这丫头又不在府中,派去的马车倒是回来了——车夫战战兢兢地回禀,说小姐执意要独自走走,只让马车先回。
萧长敬闻言,稍稍松了口气——幸好他早就在李锦期身边安插了暗卫。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,那暗卫就一身是伤地回来了,右臂还折得不成样子。
“属下。。。。。。属下跟丢了。。。。。。”暗卫跪在地上,额角渗着血,“走在街上突遭偷袭,醒来时。。。。。。看见个黑衣人扛着小姐进了彩云楼雅间。。。。。。”
萧长敬一听,哪还顾得上其他?连褚景诚都来不及告知,当即点了十名亲卫就直奔彩云楼而来。
新丰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,声音都打着颤:“世子殿下明鉴,小姐怎会在我们这彩云楼?此处尽是些古玩珍奇,闺阁小姐们素来不喜这等物件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既如此坦荡,”萧长敬冷笑一声,拇指抵在剑柄上轻轻一推,寒光乍现,“让世子进去一观又何妨?”他环视四周,声音陡然转冷,“宁王府找人且要讲理,那大理寺找人,尔等也敢阻拦?”
萧长敬一挥手,身后十余名亲卫立即上前,眼看就要强行闯入。
新丰急得直跺脚,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闯入。
“萧世子好大的官威。”
一道清越爽朗的嗓音自二楼传来。萧长敬抬眼望去,脸色瞬间阴沉如墨。
商时序一袭玄色锦袍缓步而下,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他眉目如画,气度雍容,简直比昭唐所有的的儿郎加起来还要再俊俏上三分,每一步都踏得从容不迫,仿佛闲庭信步。
萧长敬盯着这个前些日子被他暗骂千百遍的表兄弟,胸中怒火更盛。
虽说这厮主动退婚让他松了口气,可他那是什么态度?!他家陶陶玉雪可爱,像只小猪崽似的能吃能睡——往小了说是旺宅之相,往大了说就是福星转世!能娶到陶陶那是祖上积德,这厮居然敢嫌弃?!
“商使君。”萧长敬冷声道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谁知商时序这不要脸的竟笑眯眯地凑上前:“几日不见,萧兄怎的如此生分?”